雖然還沒有正面對上冰璃沫，但是冰璃沫跟魔兵對仗時散發出來的氣勢便讓花溟心下一凜。

幾年前在天瓊山他曾經見過冰璃沫，後來在塵雲仙山也見過，也有許多次在衛菱兒的那裏聽過冰璃沫的事跡。對於這個女人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大大咧咧無所作為不修邊幅的廢物上，跟以前的墨染塵也算臭味相投。

可如今，她的眼神太過淩厲，只是靜靜地看著就能讓人感受到大海般波瀾壯闊的波動。在驚濤駭浪包圍的瞬間溫度驟減凝結成冰，刺骨的寒冷疼得讓人無法動彈，那眼神簡直跟墨染塵不相上下。

墨染塵此時就用這樣的眼神瞥了一眼花溟，喜怒不形於色地道了句：“你不敢？普天之下還有什麽事是你不敢的？”

花溟雙腿發軟，急忙單膝跪地扶額行了一個魔族的舊禮，說道：“屬下自然不敢忤逆魔尊！只是，難道您就不想進攻仙界，一統六界？眼下正是一個好時機啊，冰璃沫孤身一人前來魔族，我們只要拿下她就一定能知道塵雲仙山的秘密。”

他越說越激動，眼底的欲望不言而喻。

墨染塵早已發話，不準與塵雲仙山有任何瓜葛，他允許花溟做任何事，也不阻止他背著自己為所欲為，但是只有塵雲仙山這個底線不容觸碰。

他重重地拍了下身下的寶座，冷哼道：“你是打不過她?”

“呵，區區鼠輩也想打贏我?”幾乎是同一時間，被魔兵包圍的冰璃沫祭出翠翠，眼底迸發出狠戾的寒光，胸有成竹地看著面前出現的魔兵。

她剛一入魔族就被魔兵發現，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魔族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泡湯。

她只好一邊順著體內契約的指引一邊對抗魔兵。只是沒想到越接近魔宮，追擊她的魔兵就越是強悍。好在大多數魔兵都在打鬥場裏訓練，只有一小部分魔兵受花溟差遣，不然的話她肯定沒那麽快接近魔宮。

此時她的眼前又出現數十個裝備精良的魔兵，體型比尋常男子還要高上兩個頭，鐵臂上長滿了肌肉，披著清一色的烏黑獸甲。冰璃沫站在他們圍成的人墻前絲毫不畏懼，反而十分靈活。

拿著翠翠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不出片刻便將七八個魔兵撂倒在地。

花溟不覺冷汗直落，既然墨染塵能猜出他打不過冰璃沫也肯定知道他心裏的小算盤，難免讓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握緊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是……”

打不過墨染塵就算了，居然連冰璃沫也打不過，這口氣叫他如何能忍?可是忍不了也得忍！

背對著，墨染塵不禁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眼眸微擡，語氣已然冷漠：“打不過她才來找我？怎麽就不想著提升自己？你以為憑你這樣就能取而代之成為魔尊？”

一連三個質疑壓的花溟連大氣也不敢喘，他只能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低著頭跪在墨染塵的面前。

墨染塵雲淡風輕地玩著自己的木戒，眼神早已空洞，全部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

聽他的話得知他早已知曉一切，花溟也不好再狡辯什麽。再說，他一直留著衛菱兒的命就是因為她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既然現在墨染塵發話，他就順理成章地放出衛菱兒去阻止冰璃沫。

只是花溟心中也有些失望，原以為可以讓冰璃沫成為墨染塵的軟肋，可他毫不留情面直接說殺了她，當真是絕情。

“真殺了會不會引起仙魔兩界的混亂?再怎麽說冰璃沫她也是仙界舉足輕重得上仙。仙界生來仙胎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她……”

“仙魔大戰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墨染塵不答反問：“難不成給仙界各派的戰書不是你下的?”

聽見他多次提起冰璃沫的名字，墨染塵不禁加重了語氣，仿佛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般。

“是，可我也是為了您的千秋大業著想啊！您想覆活您的母親和溟惜，那麽統一六界就是最好的途徑！只要稱霸六界還有什麽是得不到的？”花溟顯然不知道墨染塵態度轉變的原因，自顧自地將自己的野心暴露出來。

看著他貪婪而激動的眼神，墨染塵冷不丁地吼了一句：“滾！”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

墨染塵的逆鱗除了冰璃沫，便只有他的母親和溟惜。這三個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可惜，他都無力守護。

哪怕現在有其中一個能懂他，陪在他身邊，他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也不至於像行屍走肉般活著。

見他惱羞成怒，花溟身軀忍不住一震，語氣顫抖道：“屬下這就滾！”

他迅速起身離去，剛剛踏出三步就聽見墨染塵如寒風般的聲音從腦後傳來：“把她趕走就好，我不希望這裏沾上仙界的血！”

花溟自然知道他嘴裏的“她”是誰，突然心中一悸，他果然還是放不下她。

“是！”

花溟眼底一片算計，看來，他算對了。

冰璃沫剛好解決這邊的數十個魔兵就看見一身紫衣的衛菱兒對自己殺來。

她梳著高高的靈蛇髻，穿著一身長度只有膝蓋以上的輕紗，白瓷般的肌膚若隱若現，酥胸半抹纖臂如藕，手上拿著一把靈蛇般的長劍。她蒙著臉，畫著厚重的妝容也掩蓋不了美目裏堆滿的恨意。

“冰璃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一開口那聲音就十分刺耳，好似鐵片貼在地面劃過。

“衛菱兒？你居然投靠了魔族！”雖然早就猜到衛菱兒不是善茬，但是親眼在魔族見到她冰璃沫還是覺得心底一片蒼涼。

“是有如何？冰璃沫，你我新仇舊恨一起算！”

“新仇舊恨？衛菱兒你未免也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我師兄收你為徒，一直以來悉心教導你，瀛洲仙島沒落後還費心費力維護你的地位，待你始終如一。可你卻勾結魔族放火燒我塵雲兩殿，這筆賬要怎麽算？”

是她錯了，在衛島主死的時候她就不該為了讓衛菱兒有目標地活下去而讓自己背著傷害衛島主的嫌疑。從那時候開始，衛菱兒就恨毒了她。

可衛菱兒的恨不止於此！

大腦被怒火充斥著，衛菱兒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在冰璃沫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的劍也刺到了冰璃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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